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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杨郑君

2021年以来,元宇宙持续火爆,多地发文大力推动元宇宙发展。然而,元宇宙处于发展初期,还存在软硬件、内容、应用场景等多方面的瓶颈尚需突破。


【资料图】

清华大学艺术与科学应用研究所执行所长谭佳佳认为,一个虚拟现实(VR)项目的关键在于应用场景的构建,用户是否是在恰当的场景和境遇下使用VR设备,进行VR体验,是否将VR的特性与使用目的完美结合等是一个VR项目能否成功的核心。

谭佳佳是全国高等院校计算机基础教育研究会/网络科技与智能媒体设计专业委员会委员,长期从事VR领域的研究,承担《中国风格》等多项国家重点科研项目,并与多家知名企业进行合作,共同研发VR产品。

清华大学陈润森团队正在探索的VR结合心理健康与精神卫生干预(下称“VR干预”),在寻找合适的合作团队时,了解到艺术与科学应用研究所的实力,主动找到谭佳佳,经过两个团队的交流沟通,双方一拍即合,决定组建跨学科研发团队,结合VR和心理干预,实现技术和理论的进一步拓展与延申。

陈润森是清华大学万科公共卫生与健康学院助理教授、博士生导师,毕业于牛津大学精神病学系,主要从事精神卫生流行病学、心理病理学与心理干预性研究。

谭佳佳表示,相对于传统心理干预手段,VR具有多种优势。例如,能够给体验者提供可及性高的、近似真实的、交互的、沉浸的虚拟环境。

陈润森称,目前团队开发的干预前期预实验进展顺利,被试者的多项指标有显著的改善,正在努力做到全球领先的水平。

(受访者供图)

多个团队的合作项目

《链新》:国内目前精神疾病及医疗服务的现状是怎样的?

陈润森:近年来,我国精神心理障碍的人群逐渐增加,精神心理健康问题日益凸显。根据我国首次全国成人精神障碍流行病学调查数据指出,中国抑郁障碍患病率高达6.8%。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发布的《中国国民心理健康报告(2019—2020)》指出,我国青少年的轻度抑郁症状检出率为17.2%,重度抑郁症状为7.4%,并且随着年级的升高,抑郁的检出率呈现上升趋势。

目前,传统的线下心理健康服务已不能满足我国当下需求,尤其是在儿童青少年精神卫生服务方面,相关的医疗资源更紧缺。目前国内儿童精神科医师估计人数不超过1000人,大部分分布在一线城市,例如北京或者上海。

在这样的严峻现状和挑战下,我们组成了多学科交叉的科研团队,有清华大学聚焦于VR领域研究的谭佳佳博士带领的团队、我带领的清华大学聚焦于心理学与精神卫生领域研究的团队,以及清华大学第二附属医院(玉泉医院)精神科张小芊主任团队、北京脑科学与类脑研究中心崔再续研究员等科研团队。

多个团队基于VR等多种新技术搭建《VR干预为主的数字化心理干预及辅助诊疗系统》,致力于针对心理健康领域提出创新性的数字化疗法与服务。

《链新》:当初为何会组建这样一个研发团队?

陈润森:我博士毕业于牛津大学精神病学系。在就读期间,因为学系的领先发展,接触、了解、并且在VR结合心理干预这一前沿领域进行了深度学习,我开始萌生了想要进一步扩展和本土化的想法与尝试。

目前,牛津大学精神病学系开发出来的VR心理干预产品已应用到英国的医疗体系(NHS)。

回国后,我在清华继续进行工作,通过大量的前期调查,发现国内在这一方面相对空白。目前该领域内领先的团队,例如前面提到的牛津团队、或者澳大利亚团队,都在尝试与艺术团队进行融合,在干预理论的基础上,融合美学,共同发展。

恰好在交流期间,了解到清华美院的谭老师团队在VR技术与美学多领域结合这一方面处于国内国际领先的地位。双方深度沟通后,一拍即合,便开始了这个研究项目。

谭佳佳:清华大学艺术与科学应用研究所团队长期从事VR领域的研究,是国内较早将VR技术运用于艺术创作领域的科研机构,承担了多项国家VR技术与艺术结合的重点科研项目,获得过多项基于VR技术的专利成果。并拥有与多家知名企业合作共同研发VR产品的丰富经验。

一个虚拟现实项目开发的关键在于VR应用场景的构建,用户是否是在恰当的场景和境遇下使用VR设备,进行VR体验;是否将VR的特性与使用目的完美结合等都是一个VR项目能否成功的核心。

早在2016年、2017年,虚拟现实就开始成为热点话题,但是进过几年的发展,依然存在一些不可回避的行业发展限制,其主要问题是硬件不人性化,过久的佩戴VR头盔会给用户带来一些身体不适感,这成为影响用户体验感和接受度的主要因素。只有戴VR头盔的收益大于付出时,用户才会更愿意体验和接受。然而,一直以来都并没有找到特别契合的应用场景和内容,我们也一直循着这个方向在寻找。

在陈老师找到我深入沟通,了解了心理学领域对于VR干预心理治疗的具体需求后,我们意识到这正是一个很好的机遇,能够将艺术、设计和心理学领域的知识都集合在一起,进行一次深入的跨学科合作。这也正是我们艺术与科学应用研究所一直以来所致力的事情。

《链新》:相对于传统疗法,VR干预在干预心理疾病方面有哪些优势?

陈润森:一般情况下患者在精神科药物干预之外还需要辅助心理干预,而数字化干预具有方便快捷的特征,更能适应特殊时空背景下人群的心理健康服务需求。

用积极的VR环境诱发积极情绪

《链新》:目前VR干预主要有哪些瓶颈?团队在研发过程遇到过什么困难?

谭佳佳:因为是一个跨学科的研究项目,瓶颈来自于各个学科之间的相互理解和沟通,比如VR硬件的限制、场景搭建原则、心理学的研究进展等。在项目过程中,我们团队之间的磨合花费了大量时间。虚拟现实团队需要学习心理干预、心理治疗等知识,还需要花时间向其他团队解释虚拟艺术、空间设计、色彩感知、色彩搭配等知识,相互学习后,还需要在产品设计上达成共识。

我们在场景搭建上就很多小细节都进行了反复商讨,在一些VR场景的搭建中,我们团队出于空间设计和色彩心理学的原理进行了很多巧妙的设计,但其中的一些设计有时会因为一些细节违背了心理学相关知识,所以每一个场景的搭建都需要通过双方的沟通,反复地进行修改。经过了一年多,目前两个团队仍然有很多地方尚处于磨合阶段。但正是这一磨合,能够让我们在产品上做的更多,更加完善。

陈润森:这里面也涉及到一些理念的磨合。举一个具有代表性的例子,在某个VR场景中,我们要求更换场景内在角落的椅子,谭老师团队出于美学的角度持有不同的看法。因为这件事情,我们双方团队反复讨论了多次,并且最终选择了既符合我们预期,又符合美学搭配的落脚沙发。

可能有人会说,一把椅子为什么这么纠结?事实上,一把椅子的背后,可能涉及的是许多心理咨询和心理干预理论,以及心理干预技巧可视化、可感知化等问题。从咨询角度来说,舒适的沙发能够营造更多的安全感与信任空间。

同时,在心理数字化疗法方面,精准化是一个很大的瓶颈。不同的抑郁症患者表现出来的症状不一样,原因也不同。因此,我们更需要在贴切个体特点的同时,不断尝试更加精准化的个性干预。

《链新》:目前,团队取得了哪些研究成果?

谭佳佳:除了虚拟现实,我们开发出包含三大子平台的多模态数字化系统平台,结合识别——预警——干预三大路径与一体,能有效的干预多种情绪问题(例如抑郁、焦虑、压力等问题)、认知失调问题,可以在普通人群、临床患者、风险人群等多群体中使用。

三大子系统平台分别为心理健康实时监测反馈平台、App干预心理平台、VR干预平台,三大子系统相互协助,可配合药物为患者提供药物联合心理治疗,也可单独提供干预,为尚未达到服用药物,但具有风险的参与者提供生态、多模态的干预。

《链新》:虚拟现实艺术在其中是怎样发挥作用的?

谭佳佳:相对于传统心理干预手段,VR具有多种优势。例如,能够给体验者提供可及性高的、近似真实的、交互的、沉浸的虚拟环境。

我们在前期研究中进行了抑郁症患者色彩偏好与情绪知觉的相关研究,为虚拟现实程序开发的空间设计和场景搭建提供了有效的循证依据。

基于此,在VR心理干预模块中,我们会利用积极的VR环境诱发积极情绪,减少负性情绪。同时,通过对抑郁症患者色彩偏好与情绪知觉关系的研究,也能够更好的帮助我们深入了解VR干预的内部机制。

《链新》:目前取的的临床效果怎样?

陈润森:VR前期预实验进展顺利,已纳入多名正在接受常规精神科药物治疗的抑郁症患者,整体干预具有显著效果。此外,我们也分别对参与干预的被试进行了访谈,多数人觉得本实验的干预有效,没有不良副作用,值得被推荐。另外我们开发r 数字化心理干预平台也已经纳入了几十名具有抑郁焦虑风险的人群进行干预,疗效也是非常不错。

VR干预是元宇宙的一部分

《链新》:国内VR干预的研究现状是怎样的?

陈润森:目前国内也出现了基于VR的心理健康干预的研究与产品,比如2019年就有人研究采用VR技术来帮助患者进行疼痛管理等。

然而,我国目前的VR干预研究多数聚焦于疼痛管理、疾病管理、焦虑等方面,在针对抑郁障碍等情绪问题等方面,相关的研究仍然缺乏,这正是我们开发的治疗工具可以弥补的空白之一。

《链新》:你认为VR干预行业的发展前景如何?

陈润森:我们做的主要还是科学研究,商业前景方面在未来需要其他专业团队的来负责。

《链新》:团队未来有哪些规划?未来是否可能打造主治心理疾病的“元宇宙医院”?

谭佳佳:我觉得这就是我们在做的事情。元宇宙就是虚拟和现实相融合,我们研究的VR干预也同样是虚实融合,对于未来的元宇宙,也会产生一定的贡献作用。不过我们是做科研的,希望踏踏实实把事情做好,就不做更多的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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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VR和元宇宙如何应用于心理健康干预|专访清华VR干预研发